蝉鸣|赤黑((上
人类赤x蝉妖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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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时间一晃便过,当初不懂事的小孩也已长大.
不知不觉又到了夏天,又到了蝉鸣的时间,又到了他们初遇的季节.
上千亦或是上万只蝉躲藏在树荫底下,不知疲倦的唱着.似是在宣泄着数年生活在地底的不满,又或是为了表达遇见光明的喜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它们烦人的聒聒?
赤司征十郎这么问自己.他穿着藏青色的浴衣,随意懒散的躺在榻榻米上.阳光透过树叶叠加的缝隙温柔的打在他的身上,增添一抹迷离.此时的赤司像极了一直正在晒太阳慵懒的猫.赤司眯着眼,细细回忆自己与另个少年的故事.
是遇见哲也之后吧,那个平淡的少年.应当不能称哲也为少年吧.
赤司回答自己最开始的问题,不由得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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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庄是在他八岁时候的事儿.父亲给出的理由十分简单,只是为了不让赤司成为所谓娇生惯养的贵家子弟.为了锻炼他,父亲很直接的决定将他的儿子在每年的暑假时间扔到祖父母所生活的那个村庄.没有人可以反对,就连他的母亲也是.
赤司对于这点也只是表示无所谓,那哪里生活都无所谓.
“征十郎,请不要去北森林.那里是村民不允许踏入的地方,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土地.妖怪在那里作怪,他们将会让你迷失方向.”祖母在赤司来到村庄的第一天就下了警告.祖父也是再三叮嘱他不准踏入北森林.
八岁的赤司毕竟还是个孩子.祖父母的话虽然记在了心里,却打算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悄的进入森林瞧一瞧.他并不相信妖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顶多是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在祖父母面前,赤司点点头,装作听话的乖小孩.对于赤司征十郎的表现,祖父母与父亲欣慰的笑了笑,且摸摸他的头表示称赞.
第二天清早,太阳还未照进屋子,赤司已醒来.折起被褥并整齐的放进橱柜,与其说是自然醒,倒不如说是被树枝上蝉恼人的声音给吵醒.不过赤司并未抱怨,他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不会为了这一点点小事而发出一声不满.
走到厨房时,祖父母已经坐在那里.赤司扫视了下厨房说了声:“早上好.”
回复他的是两人慈祥的微笑与回应似的点头.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下.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赤司出门的时候也正是村民们出去劳动的时间.不论是认识的亦或是不认识的,他们亲切的问候让赤司有些不适,却不讨厌这样与城市不同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准备去的是北森林.早一天他就打听好了位置.虽然家长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不准踏入,但还只是八岁的男孩不可能没有好奇心.
沿着幽幽的石制小道,两旁是葱郁的树林.阳光被片片树叶格挡在外,星星斑点透过打在泥土上.就像是引路的小桔灯.这样确确实实看不出这里与其他森林有什么不同.因为极少人走经这里,只听得跌落起伏的鸟鸣.似是在演奏着合唱曲来欢迎突入的游客,也或许只是在单纯的警告着他这里是不允许进入的.
我长眠与黑暗,与草根为伴
渴望看见阳光,盼望破土出
我想用这歌声唱响整个夏天.
鸟鸣是伴奏的话,那么这个声音将是压轴的主唱.就像是可以蛊惑人心的妖声,却又与那截然不同.像是可以抚去乌云的暖阳.与夏天的蝉鸣相反,如若蝉的知了知了是烦扰,那这个便是平静.足以将怒涛汹涌的大海安抚至宁静温顺的姑娘的平静.
赤司顺着这歌源寻去,声音的尽头是一位少年,他驻足于少年的面前.看见来人,少年也便停止了歌声.
蓝色,蓝色,还是蓝色.那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天空的颜色,大海的颜色,如此自由自在的蓝.就连他的浴衣也是那水蓝色,带着橙红色的金鱼,就像从池塘里渡到他的衣服上,真实的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摆摆尾巴在衣服上游动.给这冷色调的少年覆上一丝暖光.
少年坐在石阶的最底部,身后是唯一一条能走入北森林的道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赤司清清楚楚的看到,少年本无表情的脸在看到自己后,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孩童糯糯的声音宛若刚打好的年糕般,在问完才发现自己失礼的赤司抿抿嘴,刚准备道歉并附上自己的姓名.对方的声音便响起,他似乎并没有为此介意,开口便报出自家姓名.
“早上好,我叫黑子哲也.”黑子哲也站起身来,他指指身后的森林说道,“我从森林里出来,正在等人.”
“不过现在已经等到了.”他笑了.只是淡淡的微笑,赤司征十郎却看出那面容含着说不出的欣喜.让他想起几年前母亲给他读的童话故事,不知什么理由,就是这么单纯的让他想到那个从海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大概是因为面前少年有着与海一样的颜色吧.他给了自己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我叫赤司征十郎.”
“那,赤司君要去北森林看一看吗?”黑子让到石阶的一侧,微微欠身.被切割的石头不平整的粘合成阶梯.从布满苔藓与坚强破土而出的青草布满石头上便能瞧出这石阶的久远.那一般不允许踏入的森林与为了解这北森林的好奇心,无一不在诱惑着年幼的赤司.
这个少年或许就是那个给糖果的坏巫女,用塞满食物的屋子诱惑无知的孩子.赤司直勾勾的盯着黑子哲也的眼睛.那里面似乎包含了整片天空,柔似溪,坚如海.太多未知的东西,年幼的他并不能理解.
当是个观光之旅也好,为了再与这个奇特少年相处也罢,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赤司征十郎点下了头.
“那我们走吧.”
“欢迎来到妖魔鬼怪的森林.”
这片林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赤司征十郎在踏入之后的第一个感想.只是这森林似乎是少了夏天才出没的蝉的知了声,很是安静.
“沙沙沙,沙沙沙…”
一边儿草丛里发出的杂乱声显得异常突兀.赤司转头看向那跟随着他们移动且变得越来越近的声响,而这音丝毫不减,反倒响得更加厉害.无不在刻意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赤司转回头看着走在前方的黑子哲也,他没有为此停留,也没有为这声响转过头.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无视,赤司想想觉得可能更加偏向后者.而待会儿前方两人的对话很快证实了他的想法.
金黄色的狐狸从草丛里蹦了出来,落于黑子哲也的身前.下一秒他变为了人型,可能是心太急,狐狸耳朵与毛茸茸的尾巴还没来得及收去.与狐狸给人矫健美型的感觉差不多,这金发男子似乎是与生俱来带着闪光.可以与人类所说的模特相比.这变化看得赤司话都说不出,也有种想去扯扯验证那耳朵与尾巴的真假.
“小黑子,你明明看到我了还不搭理我一声!”他刚转为人型便开始嚷嚷,嘴上抱怨着黑子看到他都不打招呼,手已经友好的搭上黑子哲也的肩膀,“小黑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早上好,黄濑君.”
“噢——不错啊,哲.千百年来终于等到一个愿意进来的人类孩子了!”
赤司征十郎本想扯扯黑子的手,试问眼前的这只半兽半人是怎么回事.还未开口,双脚已经离了地面.一双颜色偏深的手已经将他抬高.赤司俯视下面可以算是人间比百年老人还老的,却有着青少年外貌的三位.
后面到来的这人大笑着,最显眼的无疑是他洁白的牙,也许是他稍微偏深一点的肤色而衬托出来的.青色的短发因笑而上下摆动,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这个友人,这个同伴而庆幸.多年来的努力,并非无用.他由衷的为黑子哲也感到庆幸.
“早上好,青峰君.在那之前请把赤司君放下.”就算对待认识千年之久的朋友,黑子哲也也带着敬语称呼两位.而他们两显然已经习惯于此.青峰大辉将赤司放回地面,黄濑又是迫不及待的走过那边,蹲下,细细端详这人类孩子.
“难怪今天还能偶遇小黑子,真是难得!”黄濑凉太站起身来拍拍黑子,他正想再与黑子念叨些什么,话便被一旁的青峰打断.
“黄濑,别忘了,我们还有事才经过这里的.迟一点老头子他们又要叨叨一上午了.”青峰收起刚才那爽朗的笑容,挖挖耳朵一脸嫌弃又带着几分无奈与不屑.
金发男子僵了几秒,这才想起路过这里的主要原因.匆忙的与黑子赤司道别,带着啊啊啊啊要迟到了的噪音变回狐狸跳起离去.而青峰在说完回头叫上绿间紫原还有桃井一起聚一聚,也变回雄鹰,扑扇着巨大的翅膀,用双爪将狐狸一把带起,飞至森林的上端.期间狐狸不满的挣扎过,在说着我自己能跑,之后又被雄鹰骇人的吼叫给憋住了.
“那我们继续走吧,赤司君.”
黑子看着两人离去,转回头.如他意料中的,赤司征十郎立于原地,直直的盯着他,眼中满是不解与质疑.他不问,他便不答.只是短短几秒的对视,在赤司心中犹如几个世纪般长.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来自他自己的问句
“他们是妖对吗?”
最不想看到又最想知道的答案,赤司清楚地看到黑子哲也点下了他的头.浅蓝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透过阳光的照晒显得如此耀眼让人不自觉地眯起双眼.只是那一下
“那黑子你呢?也是吗?”
“那都说这个森林住着妖是真的吗?”
比起知道真相后,占据所有的不是恐惧,更多的而是好奇.这让年幼的赤司征十郎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这一小小的,不重要的感想便被接下来如潮水般的疑问给淹没了.妖怪的世界总是让小孩有着一定的向往.
黑子哲也朝他微微笑了笑,张口.用着歌唱的方式来讲述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是一种很吸引人的叙述故事的方法.
他的声音不似人间那些著名歌手,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本身为妖.略微低沉却不失清脆与纯真,犹如缕缕炊烟那般,真实又不真.妖怪史的那些悲伤与欢乐,失落与激情,绝望与期待被他唱的淋淋尽致.他们就像与人类并没有任何区别,在这里,活生生的.他们都是同一类,有着一样的情感.
赤司征十郎似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他就这么沉浸在那一段故事里,跟随者黑子哲也的脚步.几只新生儿也被这歌声吸引,他们从丛中冒出头,听这个与老妖们讲的,另外一个版本的历史,还有那些他们并不知晓的,关于妖与精灵与其他生活在这里的生物的内容.本来死板的文字资料,此时,在这些新生妖的耳里却是如此悦耳动听.
如果认识黑子哲也的那几个人看到了的话,定会惊得嘴都合不拢.不只是因为后面不由自主跟随着的小妖们,也不只是因为他的歌喉.黑子哲也,在这千年来,从来不曾在那些不熟的人的面前歌唱.如若遇到,定会感慨那个人类小孩的影响.
最后,黑子哲也是以他为数不多的朋友结的尾.先前遇到的一直尽职尽力为守护森林的雄鹰青峰大辉,闪闪发光的,追随着青峰脚步的九尾狐黄濑凉太.还有另外三个还未露面的.手里总是拿着幸运物并为其他物种占卜的住在神社里的三月兔绿间真太郎.善于用花做糕点的精灵紫原敦.最后还有负责看守桃花的桃仙子桃井五月.
“他们都很有趣.待会儿可以一起去他们那里逛一逛.赤司君肯定会喜欢紫原君做的花糕的.”
黑子哲也在曲毕对身后的赤司说道.那孩童只是点点头,没做任何回答.若是可以,他挺想常常这些与人类不同的生物的伙食.却忘记了,那些不善的妖魔鬼怪最喜欢吃的,便是他这种细皮嫩肉的人类小家伙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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